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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乃寒冬一蛀虫(3/3)

不管张延龄写出“霜降”是题目还是诗,意境如何或是才气如何再或是要表达什么,目前来说还都在迷雾中。

但至少张延龄的字,那绝对是大家水准。

崔元心里也在纳闷:“要说朝中见过张氏兄弟文采的,怕真是没人,都觉得他们兄弟不学无术,难道世人有偏见?”

“诸位见笑了,那我就继续?”

“请,请!”

众人本来还对张延龄有敌意,光是张延龄显出的这手字,就足以令众人把心中的成见暂时放下。

张延龄也将他的整首诗全都写出来——

霜降任尔西北风,

落上墙头等花红。

掉入茅坑与蛆伴,

我乃寒冬一蛀虫。

写完前三句,所有人都在皱眉,都觉得这哪里是诗?甚至连打油诗都不如。

可当张延龄把最后一句写完,在场的人都是眼前一亮。

牛恪当即拍案叫绝道:“写得好!”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好就好,拍桌子干嘛?

牛恪却是满脸感慨道:“如此朴实无华的诗词,居然有如此高的意境。”

“众位请看,这都已到了霜降西北风呼啸之时,却有一物落在墙头等待来年开春花红,此物被风吹到茅坑与粪蛆为伴,原来已经是进入寒冬穷途末路的一蛀虫。这不正是我大明朝三大蛀虫的命运的真实写照?”

一些还略带迷茫的书生,瞬间豁然开朗。

再把这首诗读上一两遍,也从那略显粗鄙的文字中找到了意境的升华。

一蛀虫于寒冬之中穷途末路粪坑等死的画面,如浮现于眼前。

都在骂大明朝的蠹虫,要说能把蠹虫骂到这么淋漓尽致的,非这首诗不可。

所有人都大呼过瘾。

而崔元则用万般不解的目光瞅着张延龄,眼神好像全都是在问:“国舅,你确定不是疯了?骂自己也能骂到如此痛彻心扉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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