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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梦初醒(2/3)

梦中,她于此次中毒后陷入了深度昏迷。三魂去二,致身体衰弱

无法凝聚余下的一魂一魄,这二识便汇成一缕阴气不散。这阴气既不能独生,也算不得死。飘忽中被一股无名无形之力吸引着,去到了另外一个一般无二的现实世界。在那里,她竟然看到了另外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女子,那人和自己一样的家世出身,一样的相貌人品,一样的名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她跟随着那个身体,既不能融合,又无法离开左右,如此一度就是五年。

她无法解释自己经历的一切,也无法说清那种感受。她像做了一场穿越镜子而与自己的影像共生的梦,又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看着自己在生活。她能感受另外那个自己的感受,体会另外那个自己的体会,喜怒哀乐,一举一动,随心就发,就像自己真真实实的活着一样。

梦里,她看到杨家为了掩盖中毒事件的真相,匆匆为她和杨恒定了亲。母亲、哥哥,还有舅舅外婆,他们是不同意的。他们极力反对,为此,舅舅甚至不惜彻底和杨家决裂。最后,是她自己做了选择,理由简单却不容商榷——她喜欢杨恒。

她亲眼看着自己成亲,看着成亲那天的场景。漂亮的人,热闹的场面,还有喧闹里藏也藏不住的荒凉。若这荒凉十分为满,令她寂寞的,并非那三分人忧伤,也非那三分己徘徊、三分他别心,而是最后那一分,叫做郎无情。

当时的她,一人一魂,想的一样:就这样吧,虽然杨恒不喜欢她,这场婚姻也并非她希望的那样完美,但世上又有多少花好月圆是提前准备就绪的呢?完满总是要靠人争取的。

更何况,比起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她更想随自己的意愿活着。她不想像姨奶奶那样,受诏进宫做医女,连死后都是孤单寂寞的。也不想像外婆那样,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医士,然后做一个挂着腰牌行走宫廷的医婆子。日日刀口舔血,到头来,还是难逃生死两隔。她理想的未来,是像母亲那样,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生儿育女,相安终老。

——她要比她的前辈亲人都幸福。为此,她愿上下求索,无怨无悔。

路到尽头再回首,犹记当年说不悔。不悔吗?梦中后来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后悔吗?嫁给杨恒后悔了吗?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若选择是真诚迫切而全心全意的,就算结局再怎么血腥,压抑,过程再怎么逼仄,辛苦,又如何能轻轻松松,问心无愧的写下悔不当初这四个字呢?她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到了后来,她早已看的清清楚楚,杨恒,自始至终都是最初的那个杨恒——不动如山。他不无情,他只是不爱她。他没有背叛,因为他从未改变。同居而离心,忧伤未能终老。幸或不幸?

梦里,她看着那个一往情深的自己,对杨恒百种包容,而他却始终不冷不热。两人从开始的同床异梦,到后来,他有了心爱的女子,热情的生儿育女。她则因终于查到了公公的死因——表面上是为国尽忠,实则却极有可能是被亲兄与妻子毒害,而被婆婆和二叔父百般刁难。以至于日夜战兢,时刻提防。那样的日子里,她越是装的平静,内心就越是焦虑。焦虑,不安,恐慌,因此算计,筹谋,争斗,忘了初心,终于形同陌路。

那时候,与初心渐行渐远的不止她一人,不同的是,有人无奈随波逐流,有人主动,甘愿沉沦。他的父亲,到底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她也说不清。在她嫁给杨恒的第三年冬天,母亲丧。来年春,哥哥远赴漠北,此生难再见。她心如枯叶,孝衣縗服自请到庙里清修。

离开苏州的时候,她不知道杨恒会不会送她,也无心去想这个。到了青山寺下,已是黄昏。春寒料峭,山风冷的瘆人。她弃车步行,前方迎着青山寺的晚钟,后方,还依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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