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善后（1/3）
江沁澜不明所以的看着苏絮，怔愣道：“与上官氏有什么相干？”她话落，苏絮便将上官氏从前的宫人在宋清荷身边当差的事儿如数给了江沁澜听。江沁澜眉心微动，警惕道：“到底是上官氏的宫人，你心应付！可别又是计中计，再把咱们都算计了去。”
苏絮挑眉，轻柔的牵起唇角，曼声道：“若宋氏与姚木槿当真有谋算，她如何会担着产的危险来让宋氏博取我的信任，实在得不偿失。不过姐姐的也对，既是咱们要用人，到底心一些为好。我预备今晚上就叫那宫人过来一趟。”
江沁澜看着苏絮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点头柔柔的一笑，慢悠悠道：“你既有主意便好，我私心想着，咱们如今倒是也不必太忌惮着她。总归你与英妃掌着协理六宫的大权，我再不济，也还能帮上你们一些？”
苏絮大是感怀的颔首，叹道：“比起从前的那段糊涂日子，现下倒是也没什么困难的。”苏絮着，微微抿唇，迟疑的开口道：“只是到底要拿姚木槿如何呢？赐死，或是废入冷宫？”
江沁澜一时答不上苏絮的问话，沉思不已的垂首，“我也不清楚，可若是咱们不与她计较，却不晓得她会如何对咱们。她到底从前给咱们使了那么多的绊子不是嘛？”江沁澜着，握了握苏絮的手，极认真道：“絮儿，你听我一句。咱们这些人，唯独你不能不让自己的心狠下来，硬下来。我如今这样也就罢了，可你若是想一直走下去，总不能束手束脚的。该果决便要果决，该狠厉必定要狠厉。”江沁澜语顿，凝着她道：“像如今这样顾前顾后的，总归是于你自己不好！”
苏絮细细斟酌着江沁澜的话，不自觉的点起头来。她轻轻咬唇，瞧着风卷起窗边纱幔飘拂，窗外重重宫阙的檐角叠在一起，模模糊糊的朱红色轮廓，倏地瞧过去，好像鲜血淋漓的巨兽。苏絮心里忍不住一阵莫名惧怕，她默然的想着，无论是启曌城，还是这上林苑。可不都是一头首尾难分的巨兽么。它白天黑夜的穿梭在六公诸妃的身边，吞没了这些人的青春美貌，希冀期望，还有鲜活的生命。
苏絮瞧得愣了神，怔怔开口道：“宁姐姐，你咱们往后会如何呢？安妃被打入冷宫，病殁。上官氏与林氏被皇上贬黜赐死，刘海若进了冷宫，被人一把火活活的烧死了。蒋墨舞被废为庶人，在宫门的柱子上一头碰死。”苏絮语顿，眼神涣散无波，让人望着蓦地害怕起来。她极是平静，仿佛在一句极简单的闲话似的，“咱们会怎么死呢？”
江沁澜被苏絮这话问的身子一颤，微微发冷，忙握住了苏絮的手，缓慢道：“好好的，这个做什么？咱们，咱们心着，总不会处境凄惨的。不入冷宫，不被赐死。”她着，仿佛也认真的想了起来，“如今有了延淅在身边，我实在也不在乎那劳什子的圣宠。只要平平安安的，”江沁澜话到此处，一顿，转首满是期望的开口，“若能到百年，便到百年，若是不能……到底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
苏絮无力的一笑，“尊贵如皇后，死的时候也有那么多的不如意与不放心，也逃不掉旁人的谋害。”苏絮紧紧蹙眉，低低道：“我只怕咱们都免不了，从前的那些个老人，有几个是得了善终的？”
江沁澜偏头看着苏絮，当即缓了缓神色，轻轻拍着她的手道：“别想这样远的事儿！”她着，瞧了瞧四面，越发压低了声音道：“絮儿，你不是不能为自己算计算计！毕竟你照养着二皇子。若没有意外，安安稳稳的挨过去，等着你的便是天大的富贵荣耀啊！”
苏絮被江沁澜这话的有些惊诧，面上也不觉留露出料想不及的表情，她双唇微微一张，怔愣了半晌才开了口，“姐姐的意思，是，太后？”
江沁澜抿嘴笑起，默然点头。两人各自思索，沉默了半晌，江沁澜才缓声与她道：“若是来日……做了太后，我与英妃，也算有个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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