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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3)

,若是太素会不着长辈喜欢。

只是这话没有说出来,就被姬梵沉沉的眸子止住了余言,那双眸子不知自什么时候起,透澈而沉静让人瞧不出一丝情绪,仿若深潭,让人陷溺。

坐在雕梅金铜鎏光镜前,姬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思绪却是千转翩翻:自己的五官还未长开,却已是娇滟芳华,玉颜盛春之美了,待到二八年景,她的容艳将变成全京都男人皆惊叹倾国倾城的言资,引她此生尝尽凄苦,命如蒲柳由人玩弄。

宽袍下手紧抓着袖下锦带,指骨泛白颤栗,低垂着如蝶翼浓黑长睫,掩住眼中深深恐惧,浓浓悲哀,只得语气一如之前道:“绿柳,将我额前发披长,我不想露出眼睛。”

女郎那双清朗含雾灵眸是她面庞中最引人入旌之美,让便是身为女人的她有时不经意也会为其失神。可是现在女郎却要遮住它……绿柳咬咬唇,手颤抖着听从姬梵命令≮世家门阀中,主人的命令如天还高,比奴仆自己命更重要,奴仆绝对不会置疑主人的任何指示,就算这个命令有可能让太夫人不悦,进而她这个梳头的婢女会因此丢了性命……

墨发遮眉,翦翦秋瞳少了一半韵美,她的眸子像极了母亲,她母亲是洛河杨家嫡女,名门贵阀,自出生便是美名远扬,引无数名家郎君求娶,十六岁嫁入殷国“五姓”之一姬家,与丰神俊秀的姬家嫡三子结合,共携连理。可惜这世上如花美眷未必就得人生如意顺遂,这话不但印证了姬梵多舛零丁的一生,也印证在了她的母亲情深不寿的红颜薄命,她才五岁,愁苦忧郁的母亲便撒手人寰,只可笑得母亲死的那天,她那爱食五石散放荡不羁的父亲正与数十妾侍周山山脚下嬉玩,全不知妻子身已病重,更因妻死未再纳新妇,博得一个“念情”的美名。

少年时,人生之初最刻骨的记忆便是纤弱母亲倚窗望月的凄美泪靥,人生最痛苦的记忆便是母亲临死前抓着她幼小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昙昙……阿娘……走了……只消……你好好,活下去……对不起……阿娘……太累了……”

“阿娘……”她撕心裂肺地大哭。

“……好好活着……”

……

神思回转,她坐在鎏镜前,看着自己被半掩住的双眼,看不到明亮,看不到春光,只余冷伤裂灭下的静黯残影,幽幽暗暗的沁不出一丝鲜彩,她这个半世飘落哀零的伤魂莫名回到了八岁的躯壳,前世,她终是辜负了母亲牵萦留连至最后的念求,今生呢……

挽了一个简单的螺髻,钗银底杏石耳簪,脑后别红榴流苏垂钗,脚着朱红聚云履,在宜思院二十多个婢妇簇拥下走向姬太夫人的珍华苑。

芳草萋萋,华冠云顶,廓清惟殿,越雅伦美,步步盛景♀就是姬家里最大最奢华的院落,光是在这个院子里奉伺的就有两百多人,而这里,只有一个主人——高平王长女,当今皇上表妹,五姓之一姬家真正掌权人,翁主独孤氏。

云裳飘飘,素衣香粉的一列女仆低垂着首,徐徐轻移于边道上,为首长仆女月玲轻声道:“七娘子来了,请允奴婢为您带路。”说罢碎步无声地落后姬梵半步后,低首陪行,她身后的女仆也是有条不紊轻步跟随其后,摇曳生姿,莲步转移间如一曲清乐奏在廊栏间。

世家的奴婢需要经过严格筛选与调教,否则是不能出现在贵人面前,这便是累世两千石世家的风骨,也是姬家做为百年豪门贵胄的积蕴♀些女奴自幼挑选入府锦衣玉食,读书习乐,每一个比之外面小世家小门阀千金贵女也是不遑多让,送作名臣贵族家为内侍婢妾也是一份佳礼。但除了这一小部分锦衣玉食的美奴,大多数贱奴每日里三餐的桌上只能是糙栗与粗麦,甚至有些人终生不曾碰过肉食荤腥’的是十人挤作一间脏泥上只辅着草禾的下人房间,风霜透沁却是绝生不得病,生病累死,在主人家里,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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